不少外交部發言人和駐外外交官被稱作「戰狼」，而中共駐法國大使盧沙野（圖右）被公認為「頭狼」。底圖為2017年8月21 日，北京一家劇院播放電影《戰狼 2》。（新紀元合成圖）

《戰狼》是部民族主義情緒濃厚的電影。「戰狼」後來成了中國民族主義的代名詞。 中共強硬的外交方針被稱作「戰狼外交」，不少外交部發言人、外交官被稱作「戰狼」。 最近頻現出格言論的中共駐法大使盧沙野被公認為「頭狼」。

文•鄭愚山

曾幾何時，中國外交部被稱作了「戰狼外交部」，不少外交部發言人和駐外外交官也都被稱作了「戰狼」。最近，因出格言論而火爆世界媒體的中共駐法國大使盧沙野被公認為「頭狼」。

《戰狼》是2015年4月在大陸上映，由中國演員吳京自導自演的一部民族主義情緒濃厚的軍事題材電影。中共解放軍前南京軍區的一支偵察兵特種部隊名為「戰狼之神」，電影由此得名。

「戰狼」後來成為了中國民族主義的代名詞。中共強硬的外交方針亦被稱作「戰狼外交」。2022年8月11日，美國媒體《政客》（Politico）發表一篇介紹中國幾位「戰狼」外交官的文章，其中盧沙野被評為最凶悍的「五星級戰狼」。

傳統上的外交官都是彬彬有禮的國家形象代表，是化解危機的和平使者，而不是好勇鬥狠的戰狼。為什麽中共外交部近些年會突然冒出這麽多戰狼來呢？盧沙野的「狼性」又是從何而來？這還得從他的孩提時代說起。

「狼孩」的搖籃

盧沙野入讀的中小學和大學都是中共首任總理兼外交部長周恩來為培養中共外交官而專門設立的。他從小學四年級的孩童時期就開始學習法語，接受中共有外交指向的系統教育。應該說，他是在黨的一手栽培下，喝著「狼奶」長大的。

盧沙野1964年出生在古都南京，1975年11歲的時候入讀南京外國語學校小四班學法語。南京外國語學校是1963年在由周恩來提議創辦的首批八個外國語學校之一。學生都是從各個學校裡精心挑選的，不但學習成績要好，而且還要根正苗紅，家庭背景能通過政治審查。1975年文革還未結束，又紅又專的政治背景肯定是南外選拔學生的第一考量。盧沙野能在這個時期入讀，家庭背景的因素也不會例外。

據說，現在的南京外國語學校側重素質教育，是南京地區最難進的學校。南外畢業生的名校錄取率接近百分百。南外宣揚「民主」，每年學生會選舉都會參照西方的競選形式舉辦競選活動，提出針砭時弊的改革措施。估計，盧沙野在讀南京外國語學校的時候，競爭還沒有現在的激烈，學校環境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因教育市場的需要而變得開放。前幾年鬧出桃色醜聞的京東集團創始人劉強東的太太、網紅「奶茶妹妹」，就是盧沙野的南外小師妹。

盧沙野的大學母校是北京外交學院，同樣是周恩來提議建立的。1955年9月，在中國人民大學外交系的基礎上，正式成立了外交學院，成為外交部直屬專門培養外交幹部的基地，被稱為「外交官的搖籃」。

雖然外交學院一度因為「出來能當外交官」的光環而讓考生趨之若鶩，招生分數有時甚至超過北大清華等頂尖名校。但很多就讀過外交學院的校友留下的卻是差評。他們抱怨學校狹小封閉，沒有基本的人文氛圍。他們說，外交學院已被時代拋棄，充斥著官僚氣、浮躁、閉塞，上學第一天老師就會告訴你：「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

在盧沙野外交學院的校友中，除了耿爽、汪文斌、毛寧等一批外交戰狼外，還有一位曾經很有名的新聞戰狼：有中共高官夫人「公共情夫」之稱的前央視主持人芮成鋼。

久經沙場的老狼

2018年，盧沙野出使加拿大期間，將孟晚舟的被捕歸結於「白人優越感作祟」。圖為2018年12月10日，中國警察在加拿大駐北京大使館外站崗。（Greg Baker / AFP）

盧沙野於1987年從外交學院畢業直接進入中國外交部後，曾派駐位於非洲的幾內亞，在之後的20多年時間裡，他從外交部非洲司一名隨員步步高升，2009年出任外交部非洲司司長。2014年7月至2015年7月，他曾掛職武漢市副市長，並於2015年7月出任中央外事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政策研究局局長。2017年2月至2019年6月，擔任中國駐加拿大大使。2019年7月，盧沙野出任駐法國兼駐摩納哥大使。

盧沙野的戰狼風主要是在他擔任加拿大大使以後才開始的。2018年，時任駐加拿大大使盧沙野因為華為的孟晚舟被捕事件，屢屢發表「護國言論」譴責加國政府，將孟晚舟的被捕歸結於「白人優越感作祟」，指責西方的雙重標準。他的言行還受到了中國外交部的褒獎。

此後，盧沙野為了維護「中國抗疫勝利」，指責法國養老院員工不負責任，導致病人在飢餓和疾病中死去。他曾以「沒空」為由粗暴拒絕法國外交部的外事約見。他罵法國著名學者是「小流氓」。他還曾公開宣稱，統一台灣後要對台灣人進行「再教育」。

2023年4月21日，盧沙野在接受法國電視一台的專訪時表示，「克里米亞一開始就是俄羅斯的」，「如果依照國際法，前蘇聯國家並沒有有效地位」。他的這一戰狼言論激怒了歐洲多國。近80名歐洲議員呼籲驅逐盧沙野這個「不受歡迎之人」。

狼怕光，喜歡夜行，但有比常人更為敏銳的嗅覺和聽覺。在中共獨裁體制下的外交圈中能一步步爬到副部級的大使，有30多年外交經驗的盧沙野政治嗅覺不可能不靈敏。他還當過中央外事工作領導小組的政策研究局局長，當然知道如何把控時機和分寸。他每次出格言行之後都毫髮無損，這就說明盧沙野是個老謀深算的一頭老狼。

法國國營媒體法廣（RFI）評論指出，在中國前外交部長李肇星之前的中國外交官員相當注意外交風度，並善用外交辭令。但中國的「外交辭令」在習近平上台後便越來越粗暴。

有消息人士透露說，盧沙野今年7月分就要到退休時間了。他要想繼續留任或升遷，就必須得到習近平的賞識。習近平主張與西方打交道時「敢於鬥爭、善於鬥爭」。盧沙野一番「勇、鬥、狠」的狼操作也許並非偶然，迎合習不再韜光養晦、所謂「東升西降」的大國外交路線才是主旨。

中共的外交教父周恩來曾把外交隊伍比喻成一支「文裝的解放軍」，即不穿軍裝的解放軍。「站穩立場」是周恩來選拔外交幹部的頭條標準。

說白了，周恩來的外交思想和習近平的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中共的外交官都被要求做狼，只是周的外交手腕更富於偽裝，是披著羊皮的狼。而以盧沙野為代表的習近平時代外交官是脫下羊皮的狼。

起跳非洲的狼道

盧沙野長期在中共外交部的非洲司工作。他仕途轉折點是在習近平2012年掌權以後。他先是掛職武漢市副市長一年，回過頭來就跳離非洲圈，到了中央外事領導小組做政策研究局的局長。兩年過後他就再跳一級，到加拿大這樣重要的北美國家做大使，他這個蟄伏的戰狼才抬起了頭。

2013年習近平提出「一帶一路」的核心外交政策。為中國國內閒置資本和勞動力打開活路，同時排斥美國等西方勢力的區域影響力。南非一家基金會對15個非洲國家4500多人進行的《2022年非洲青年一代調查》報告顯示，中共以77%超過美國的67%，成為在非洲影響力最大的國家。長期經營非洲的盧沙野「習近平大國外交」，在歐洲的戰績顯然功不可沒。

前段時間，盧沙野幕後促成了法國總統馬克龍訪華，為習近平拉歐抗美的大戰略再立新功。他儼然成了習近平面前能幹大事的外交能人。

狼奶和狼二代

2020年1月24日，駐法國大使盧沙野接受青年非洲旗下雜誌La Revue專訪，就一系列敏感問題回答記者提問。可以說，脫去羊皮的偽裝以後，盧沙野不再掩飾自己走出非洲後的「狼心」壯志，無意中也說了不少真話。

盧沙野在談到他的兒子時，說他的兒子只會說英語，不會法語。他讓兒子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目前人在中國，曾在歐洲和英國學習歷史和國際關係。盧大使還提到，中國目前大約有10萬多人學法語。與學英語相比，這個學法語的人數顯然微不足道。這也並不像馬克龍訪華時，中共向他呈現的，法語和法國文化如何在中國大受歡迎。

狼是肉食性動物，為了求生存，牠首先必須找到穩定的食物來源。盧沙野受困於法語是個相對的小語種，在非洲圈徘徊了20多年，只到臨近退休了才終於突出重圍，混到駐法國大使的地位。他不想讓兒子再經歷一遍他曾經的苦惱和無奈。語言和文化大概並非盧沙野所愛，爭取更好的仕途才是他的重點。

據不願透露姓名的外交同事說，盧沙野在私下場合為人還不錯，並不像他在某些外交場合表現得那樣嗜鬥。人性和狼性交叉出現的雙重人格很容易使人聯想起被狼哺育的「狼孩」，本來是個正常的人，卻因為環境的迫使而具有了狼性。

法國哲學家愛爾維修說，「人是教育和環境的產物」。以欺騙、蒙蔽和強制方式製造和灌輸狼奶的後果，必定使喝狼奶長大的人失去善良品性，崇拜強權和暴力，認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最糟糕的是喪失現實感、常識性和辨識能力。一個以狼奶為精神食糧的民族必將背離文明、進步的人類普世價值

1998年10月，廈門一位中學語文教師朱麗冰在《南方周末》發表〈拒絕狼奶〉一文。文章指出，「不要讓下一代再受階級鬥爭、偶像崇拜等狼奶教育的荼毒，不要教給學生簡單地追求剛硬，不要鼓勵冷漠，更不應為鑄造嗜血的心靈之劍歡呼雀躍。」

2006年10月16日，上海大學歷史系朱學勤教授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稱：中國歷史教科書扭曲歷史，讀這種書長大的小孩，是喝狼奶長大的。在中國大陸長大的絕大部分人其實都和盧沙野一樣，是被動喝狼奶長大的「狼孩」，身上多多少少都帶有一些好鬥的狼性，只是我們還要繼續灌輸狼奶，培養狼二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