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後，何立峰接替劉鶴，正式成為主管金融的副總理。圖為2023年3月13日何立峰出席總理李強舉行的新聞發布會。（Greg Baker / AFP）

兩會後何立峰成為主管金融的副總理。何立峰被認為是一位政治操盤手，中國經濟專家認為，何很可能再推出一系列基礎設施項目，短期內把經濟拉上去，但中長期來說，很多項目會變成爛尾項目，政府債務規模會更大，隨後會產生一系列問題。

文•齊先予

在二十大兩會新上任的掌管經濟的五位總理中，李強、丁薛祥、張國清和劉國中，都不是學經濟出身的，唯有何立峰算是科班出身、懂經濟的。

何立峰1955年2月出生於福建永定縣，現年67歲。1978年恢復高考後，他進入廈門大學學習財政金融專業，畢業後進入廈門特區經濟研究所擔任幹部。他在廈門特區工作了11年，1992年任廈門市副市長。

與習近平有40多年的交情

習近平在河北時，組織部計畫提拔他。其父習仲勛特地託當時的中共河北省委書記高揚關照，哪知高揚反將此事在省委常委會上揭露，令習近平難在當地續任。

當時何立峰是廈門市財政局的局長。由於和習近平談得來，兩個關係很近。1987年9月1日，習近平和彭麗媛結婚時，何立峰是少數幾個參加婚禮的人。

由於習近平在廈門副市長任內並沒有什麼政績，並且名聲不佳，未通過廈門人大的等額選舉所需的50%選票。習近平被調到寧德，1988年何立峰也跟隨習近平調到了寧德。

1993年，習近平擔任中共福建省委常委兼福州市委書記，兩年後，40歲的何立峰在習近平的幫助下，開始在地方主政，先後擔任中共泉州市委書記、福州市委書記、廈門市委書記。

2002年習近平到浙江當省長時，何立峰已經在2001年底升任福建省委常委，成為省部級官員，時年46歲。

隨後，習近平的高升，也讓何立峰不斷升職。2007年習近平進入政治局常委之後，2009年初何立峰擔任中共天津市委副書記，兼濱海新區一把手。2013年1月，何立峰成為天津市政協主席，成為中共正部級幹部。

2014年何立峰進京，成為具有小國務院之稱的「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發改委）的副主任、副書記，三年後擔任正職。發改委負責起草中國的五年計畫，並對全國的大型投資項目進行嚴格管控。

習近平上台後，外訪視察時，身邊幾乎總能看到何立峰的身影。何立峰還參與了「一帶一路」的領導工作。

「中國曼哈頓」陷債務困境

在天津工作期間，何立峰與曾任天津市委書記的前中共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有過多年搭檔經歷。

何立峰因負責在天津監督一個被稱為「中國曼哈頓」的國家主導的大規模投資項目的建設而為人垢病，該項目最終給當地政府留下了空蕩蕩的建築、荒廢的摩天大樓和巨額債務。

何立峰在天津監督一個被稱為「中國曼哈頓」的國家主導的大規模投資項目，最終給當地政府留下荒廢的摩天大樓和巨額債務。圖為2015年5月14日天津于家堡金融區對岸的建築群。（Greg Baker / AFP）

《紐約時報》在2019年4月報導了何立峰的這個負面政績。文章說，「歡迎來到于家堡金融區，這裡自稱是中國的曼哈頓，但可能更適合被視為中國增長模式崩潰的紀念碑。其中五分之四的辦公空間是空的。其他建築物的建設已經停止，只留下高聳的骨架。一個龐大的購物中心幾乎沒有顧客。裡面有一家沒有動物的寵物店。」

中國地方政府債台高築。據官方統計，債務總額為4.5萬億美元。據非官方估計，這一數字可能高達10萬億美元。沒有人確切知道，因為像天津茱莉亞音樂學院這種項目的貸款很少被披露。

為了讓150架鋼琴放在有空調的房間中，該校大樓的造價幾乎增加了一倍，達到2.25億美元，額外的錢不是由茱莉亞學院出資，而是由天津政府埋單。

根據中國最宏觀的借貸指標「社會融資總量」來看，天津市政府、企業和家庭的債務總額超過7600億美元。榮鼎諮詢援引最新數據稱，天津所有借款人的年利息總額是其年名義經濟增長率的12倍。

天津如此負債累累的背後，就有何立峰的影子。

「美國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副教授、中國經濟專家史宗瀚（Victor Shih）表示，目前，因為在北京有個手握重權的靠山，天津可以繼續為茱莉亞學院這類項目借款。這位官員名叫何立峰，曾經是天津市的第二號中共官員。何立峰現領導批准所有重大發展項目的中央政府機構，這意味著他可以授權銀行向天津出借更多資金。」

2023年3月9日，美國之音在〈中國政府債務遠超國際警戒線，新政府解決能力受質疑〉一文中，再度談到何立峰以及他留給天津的爛尾樓。

經濟學者李恆青指出，何立峰到了天津了以後就提出來一個發展天津的一個大的盤子，說要把天津建設成東方的曼哈頓，東方的經濟明珠，以吸引世界500強到天津落戶。

「結果人家這些世界500強企業幾乎就沒有幾個過來。這東西不是你想像的，你想當然的就搞出來的一個經濟模式。結果是什麼？結果是蓋了一個『鬼城』。到現在濱海新區就是高樓全是空的。還不止這些，還留下了500億的債務。」李恆青說。

加州大學聖迭戈分校中國經濟專家史宗瀚（Victor Shih）也對何立峰的能力表示質疑，他認為，新上來的副總理何立峰很可能再推出一系列基礎設施項目，短期內把經濟拉上去。但是中長期來說，很多項目會變成爛尾項目，政府債務規模會更大，隨後會產生一系列問題。

中國經濟專家認為，何立峰很可能再推出一系列基礎設施項目，短期內把經濟拉上去，但最終成為爛尾項目，政府債務規模會更大。圖為2022年北京一個基建工地。（Noel Celis / AFP）

根據《2021年全國各省市主要財政及債務數據對比》，天津的債務率是31個省市自治區裡面最高的，達到206%。

接班劉鶴管金融 兩大硬傷

這次兩會後，何立峰接替劉鶴，正式成為主管金融的副總理。

中國問題專家、旅美時政觀察人士王赫表示，何立峰今年已經67歲，李克強、汪洋和他同歲，這兩人都退休了，憑什麼政治局再進一個1955年生的人？習近平總得給個說法。

劉鶴是習近平的最高經濟幕僚，他代表習跟美國談判的時候，雖然很艱難，關係搞得很僵，但最後還是達成了協議。而且劉鶴本人的觀點傾向是中共內部的改革派，所以大家覺得這個人還能被接受，但何立峰是個官僚。

王赫說：「何立峰沒有西方留學經歷，雖然有經濟博士學位，但那是他在福建泉州任職期間拿的學位，是在職博士。劉鶴曾經在美國進修，而何沒有。」如果何立峰按照中共官僚的那套做法行事，那就會使中國的經濟走向更悲觀，中國的經濟會更加困難。

何立峰擔任副總理後，習近平明確表示，他的首要任務之一是監管財富積累，作為所謂「共同富裕」的一部分，這是一個並非永遠那麼清晰的收入再分配概念。

「共同富裕需要進行稅制改革，對超級富豪和富人徵稅。」華盛頓布魯金斯學會中國政治專家李成說。

何立峰2022年在他為《人民日報》撰寫的一篇專欄文章中支持共同富裕目標，並呼籲中國「提高勞動報酬比重」。

看來，富人們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