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在李強的幫助下，上海證交所推出新的股票交易板塊「科創板」，目的是讓科技公司能夠籌集資金。圖為2019年7月22日，上海證交所科創板開幕式。（STR / AFP）

2023年2月3日，李克強主持其任內最後一次「政府工作報告」的徵求意見稿，下一次政府報告就該李強來做了。對於李強能否比李克強更強，外界有兩種不同的預期。未來李強靠什麼來發展中國經濟，是所有人關心的問題。

文•方天亮

清零大轉向 李強有責任

中國的防疫，從嚴格清零到突然攤平，導致無數人死亡，這背後就有李強的責任。去年12月28日一份網傳的防疫會議紀錄顯示，李強已接替總理李克強擔任中央應對疫情工作領導小組組長。

12月7日，中共取消了清零政策的最後主要限制部分。12月14日，衛健委停止報告每日無症狀感染總數，並於12月25日完全停止發布每日感染人數報告。

12月25日李強在全國電話會議上說，結束清零「時機成熟，基本條件具備」。12月26日，北京宣布取消國際旅行限制，基本上結束了三年隔離期。

但這個全面放開的時機甚至備受一些黨內高級政府衛生官員的質疑。

中國流行病學家、國家衛生委員會高級顧問曾光12月16日在北京的一個公共衛生論壇上說：「如果我們純粹從公共衛生的角度來看，我們寧願推遲（重新開放）的時間。」

這一無預期的逆轉將中國推入了新的公共衛生緊急狀態。全國各地的醫護人員以及中共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的地方分支機構的官員，都沒有得到關於這一轉變的預先警告，他們不得不在沒有醫療必需品儲備的情況下應對病人的激增。

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擁擠不堪，走廊上有很多坐在輪椅上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因醫護人員人手短缺，都在帶病工作。火葬場也已經不堪重負。

也有消息說，中共內部下達的盡快讓所有人都感染病毒，從而產生群體免疫力，也是李強的主意。

「能陽盡陽，該死早死」的做法，是中共戰天鬥地錯誤思想的體現，也是違背科學規律的，因為病毒變異太快，這次全中國人都感染了某一種毒株，並不能防範對下次變化後新毒株的抵抗力，屆時人們還得「吃二道苦，遭二茬罪」，而且用犧牲老人和病人的做法，實際就是變相殺人。

對李強的負面更多預測

投資銀行花旗發布的報告預測，李強上任後的「三支箭」可能是發展民營經濟、開放招商引資以及促進產業升級。報告指出，李強在大陸經濟重鎮浙江省、江蘇省和上海市的獨特經驗，將使他脫穎而出，未來李強的政策風格將較為親商，相對自由但也務實。

不過在民間，外界不少人持負面看法，稱李強雖然忠於習近平，但缺乏經驗。如美利堅大學國際服務學院助理教授張楊（Yang Zhang）在推特上寫道，如果李強和丁薛祥真的當上總理和常務副總理，「他們都將是習的技術官僚、祕書和僕人」。

歐亞集團高級分析師尼爾湯馬士（Neil Thomas）表示，「李強在擔任地方領導人時受商界歡迎，但他缺乏在國務院的經驗，這意味著經濟政策的質量可能會下降，李強必須依靠習近平的權力來管理國務院。」

也有評論說，在中共體制裡，政治忠誠度比政策經驗更重要，但隨著習近平身邊圍繞著忠誠者，如果習的政策失敗，將沒有一種機制來糾正方向，中國自我糾正的能力也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這將助長更大的全系統風險。

在浙江的改革 重視民營企業

也有人發現，習近平之所以選中李強，是看中了他在經濟領域的變革創新能力，特別是在民企、外資和產業升級方面。早在十年前的2013年11月，李強擔任浙江省省長一年後，胡舒立的《財新周刊》採訪了他，並發表了〈封面報導：全面改革的浙江思路〉。

此前，浙江省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了《溫州民間融資管理條例》，同時浙江新建了舟山港綜合保稅區，採訪中，土生土長的李強屢屢提及故鄉溫州的重商文化，他認為，「民營、民富、民享」的民本經濟始終是浙江最大的活力所在。

李強稱，他們在產業升級上的具體規劃是把「三名四換」工程。「三名」就是大力培育名企、名品、名家。「四換」，一「換」是「騰籠換鳥」，以好的產業替代差的產業；二是用「機器換人」來應對「民工荒」，更重要的是推動創新成果轉化應用於產業。「從前三季度看，浙江專利授權量增長20%，企業技改投資增長34%，勞動生產率提高10%。我非常看重這幾個數字，這說明我們的產業素質在加快提升。」

三「換」是「空間換地」，通過建設多層廠房向空間要土地；四「換」是「電商換市」。「2012年，浙江專業商品交易市場成交額達1.58萬億元，網路銷售額達到1.3萬億元，都是全國首位。2013年11月11日，僅支付寶交易額就超過350億元。我們想把市場的控制力提升上去，真正實現『買全球、賣全球』。」

有評論說，李強是把阿里巴巴的功勞歸到自己身上了。

北京地鐵上的支付寶廣告牌。（Greg Baker / AFP）

中國第一部民間借貸地方法

李強在浙江還推出了《溫州民間融資管理條例》，這是中國第一部民間借貸的地方法律。他稱，溫州金改，重點是解決「兩多兩難」問題，即民間資金多、投資難，中小企業多、融資難，「關鍵不在於增加多少個金融機構，而是打通三條通道」。

第一條通道是讓民間的小資本能夠與大項目、大產業對接起來；第二條通道是讓銀行的大資本與中小企業、微型企業對接起來；第三條通道是最終實現民間資本、金融資本等各類資源與產業經濟、實體經濟對接起來。

他說，「浙江人的改革發展……什麼時候都要考慮到風險、危機，要有憂患意識；什麼時候都要靠自己去闖，不等不靠。」

比如募集社會資本，推動民間小資本與大項目的對接。溫州城市軌道交通項目向市民募集了15億元，這在當時很特別，不過，早在明朝浙江就有了民間借貸。過去溫州人在親朋好友圈子裡借錢辦事或者辦企業，是從來不打借條的，也不問利息多少，規矩都是約定俗成的，雙方高度講信譽。

負面清單管理模式 簡化審批

在2013年的浙江，李強推動了行政審批制度改革。他在富陽市調研發現，市政府和各部門的權力有7000多項。「今年以來，省級行政審批事項削減了46%，但這還不夠。」「這是今後我們的政府，從無限政府向有限政府、從保姆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轉型的重要舉措。」

當時浙江全省的企業有105萬家，加上個體戶，共有370多萬市場主體。也就是說，每15個浙江人就有一個辦企業經商的。2013年前十個月浙江新增企業數超過16萬家。

李強說：「我想，市場要活，首先主體要多。主體多了，競爭會更加充分，活力就更強了。所以，要開閘放水，降低門檻，放寬准入，扶持微小，放活市場。」

那時在紹興，企業註冊二天就可以辦好。在義烏市，內資企業註冊只需二天，外資企業只需三天。

管住政府的手 要能閒下來

民營企業渴望進入一些以往准入比較緊的領域，如基礎設施、能源、通信產業等，李強認為，按理說應當「非禁即入」、但實際上還面臨很多資格、資質、標準等隱性壁壘，大大增加了企業進入的成本。「我們現在的做法，要實行負面清單管理模式，讓企業對清單外的領域自由進入，還要對一些領域進一步開放。這方面，溫州較早探索了民資辦學辦醫。」

「我們不光要讓市場更有活力，還要讓社會更有活力、政府更有活力；不光要充分發揮市場這隻『無形之手』的決定性作用，還要讓政府這隻『有形之手』更加有效，使社會這隻『自治之手』更加完善。總之，這三隻手都要給力，才能推動治理能力的現代化。」

對於政府的角色，他認為，「不能讓政府『看得見的手』變成『閒不住的手』，不能讓小政府變成無所不包的『大管家』。我們要減少政府對微觀經濟活動的參與和干預，讓政府的手歸位，讓閒不住的手收起來，讓伸得過長的手收回來，幹好該幹的事。」

李強認為要減少政府對微觀經濟活動的干預，讓政府閒不住的手收起來。圖為2017年5月23，遼寧瀋陽的龐巴迪Q400飛機裝配廠。（STR / AFP）

「在我看來，政府治理能力現代化，具體來說有三條：一是有限，二是有為，三是有效。有限，指的是政府主要是提供公共產品。有為，指的是政府是經濟運行的調控者，是市場經濟的監管者，是社會穩定的護航者，這些事都要有所作為，還要講效率。」

有網友評論說，中共官員都很會說，「說得好聽，但實際上政府這隻手，很多時候都是在瞎折騰，折騰百姓，折騰國家，沒幹什麼正事。比如這次疫情，人為地讓病毒傳染更多的人，最後令百姓喪命。」

推動特斯拉在上海辦廠

2018年在美中貿易戰正酣之際，李強幫助特斯拉在上海開設了電動汽車工廠。李強指示提供廉價土地、低息貸款和稅收優惠，特斯拉則為當地供應商提供了培訓，帶動一批落後的中國電動汽車企業發展，助推中國華麗轉身。

2018年，李強幫助特斯拉在上海開設電動汽車工廠，中方提供廉價土地、低息貸款和稅收優惠，特斯拉則提供培訓，帶動一批落後的中國電動汽車企業發展。圖為2019年11月8日，一輛汽車駛過上海的特斯拉新工廠。（Hector Retamal / AFP）

官媒宣稱的是，特斯拉在上海辦工廠過程：2018年10月17日簽訂土地出讓合同，2019年1月7日奠基，2019年10月25日竣工驗收完成，2019年12月30日首批Model 3交付內部員工……從工廠奠基到第一輛車交付，僅用時11個月。

當年開工、當年竣工、當年投產，這就是「上海特斯拉速度」，相對應的是，特斯拉德國柏林超級工廠，從2020年年初開建，用時超過兩年才正式完工，比原計畫推遲了八個月。

不過，馬斯克之所以要在柏林建廠，其中一個因素也是不要讓上海掌控一切，有柏林的抗衡，令中共不敢為所欲為。同時，李強靠的是習近平的支持，以及全中國都為特斯拉開綠燈，用舉國之力來建廠，速度快也很平常，而且無法複製。

2020年，特斯拉在上海開辦超級工廠。2020年1月7日下午，特斯拉上海超級工廠在臨港產業區正式開工建設。當時的上海市委書記李強會見美國特斯拉公司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一行。

股票註冊制 海內外圈錢

2019年，在李強的幫助下，上海證券交易所推出了新的股票交易板塊：科創板，目的是讓科技公司能夠籌集資金。

未來中國經濟靠股市發展來推動，中共這個新趨勢，《新紀元》從2019年就開始重點報導。預計李強擔任總理之後，將重點推高中國股市，從而吸引國內民眾和國際資本的投入，為中國經濟輸血。

2023年2月1日下午5點，證監會發布《中國證監會就全面實行股票發行註冊制主要制度規則向社會公開徵求意見》，這意味著全面實行股票發行註冊制將啟動。

這是繼2019年滬市科創板試點註冊制、2020年深圳創業板存量市場引入註冊制，以至2021年北交所設立同時試點註冊制後，又一大舉動。如今只待啃下主板這塊最後的「硬骨頭」，證監會也強調，此次改革的重中之重是上交所與深交所主板。

據新浪財經報導，經濟學家、增量研究院院長張奧平認為，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是全面註冊制改革的方向，信息披露是靈魂，將選擇權交給市場，強化市場約束和法治約束是註冊制改革的本質。

在全市場實現註冊制改革下，將有以下三大趨勢：一是IPO常態化，創新型企業IPO資本化「大門」將徹底打開；二是退市常態化，市場將「有進有出、良性循環」；三是破發常態化與資本價值「一九分化」，長期價值投資為王。

對外經貿大學公共政策研究所首席研究員蘇培科表示，本次註冊制改革的亮點之一是強調了前端「申報即擔責」原則，壓實發行人及實際控制人責任。即使審核沒有通過，如果在註冊環節存在違法違規或信息披露造假等問題，同樣需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高特佳投資集團執行合夥人范譯陽表示，從中美宏觀金融市場來看，中國房地產高於美國同期房地產產業所占經濟，而證券化率則遠低於美國。目前中國市場證券化率為60%左右，美國的證券化率為120～160%左右，因此股市方面存在巨大的空間可做蓄水池。

超發的貨幣如果分流到股市，股市必漲。小打小鬧很難快速提振市場信心，因此註冊制是證監會放的大招，拿出的殺手鐧。註冊制的推行，可謂中國資本市場發展30年的大變局。

范譯陽認為，註冊制將帶來四個大變化：一是估值體系重塑：大陸股市將呈現金字塔狀，少數幾家大公司占有絕大部分市值，而這時巴菲特的價值投資邏輯才更符合中國國情。對於韭菜來說，傻瓜策略就是買龍頭。二是退市常態化；三是併購加速行業整合；四是CVC（產業資本）將成為上市公司建立護城河的長期策略。

但是，無論中國股市看起來多麼蓬勃發展，但根基卻是建立在虛假的經濟數據沙灘上的，投資者必須謹慎。◇